世界视点!永恒孤独

2023-03-27 00:12:21来源:哔哩哔哩

本人非专业写手,只是应一次作业要求写的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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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图片)

许多年之后,面对“万有引力”号外部的引力波天线,曦将会回想起,她母亲带她去见识古老的无线电发射塔的那个遥远的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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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就是曦——一个普通的发射监测员的女儿。我的在我母亲是个生活在20世纪工作的平凡女人,在我只能记得一点点事情的时候,她总是会用花花绿绿的糖果哄着我在假期去她工作的发射塔“参观”(美其名曰让其他的操作员哥哥姐姐监督我写作业)。虽然各种糖果对我来说已经不是一种奢望,但是失去了“自由”的感觉也会让我有时候望着远处欢快的几个人影时莫名生出一股妒忌与恼火。那些哥哥姐姐似乎并不觉得我的出现会影响他们工作,每次见面都会抱着我问这问那(起初我有点抵触的,因为我小时候内向的很,不喜欢和别人有太多神情或者身体接触)。但渐渐地,说来也奇怪,我觉得那些奇奇怪怪的装置和仪表也没那么单调了,有时候还能看到仪表周期性地显示出一条条曲曲折折的线(后来听物理老师说这些东西就是波)。有时写完作业,就会默默盯着那些东西发呆,直到那些哥哥姐姐发现出神的我而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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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学的时候功课简单,我没费多大劲就考入了县城最好的初中。由于上文提到的上述经历,我开始对“物理”这东西产生了兴趣——直到上了高中分文理科,我还是在老师和同学充满异样的眼神中,选择了“理科”。随后的事也就很自然——我考入了x省理工大的射电天文系。(其中付出了多少我不想多说,说出来怕以后觉得自己矫情。反正就是一段……嗯很不想回忆起来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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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里我真不想谈恋爱,为了这个还跟我妈大吵了一架。之后的生活费也变少了似乎在向我施压,但是我再也不想为这些琐事分心。索性就把一块钱掰成两半花,那时的我觉得凉水馒头咸菜也不是不能对付一顿(也许之后找上门的胃病就是从这开始的)。这样下来一个月维持温饱是绰绰有余了。

我的大学生活还是向高中那样单调且无聊——至少在外人看是这样的。别人在情人节约会我会嗤之以鼻,不惜高价买午夜首映电影票我会心疼般地数着省下来的钱,即使我母亲在坚持了三个月后就和我全面恢复了“外交关系”与“经济往来”。我只想守着观测台的仪器满怀期待地等着它报出实验数据,与猜测相符时我就会吃顿好的,不相符就像是我室友被甩了那样虚弱失望且无力,感觉一切都丧失了希望(这段还是别让别人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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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你怎么做到的啊!本科才毕业就能被邀请到国内最顶级的天文观测台参加实验,还能和业界大佬x院士单独交谈,你……不会是走了后门了吧?”我为数不多的一位朋友戏谑地问道,反正我知道他没有恶意,就随口答了句“你才发现哈”。

“那你可得好好请我吃一顿,我帮你整理了这么多数据,算的那台老掉牙的电脑都快冒烟了。这快要散伙了,我还真有点舍不得你了,要不……”

对啊,辰,这个大学里我最好的朋友,一个开朗外向的男生,和我一样对这门科学是如此地着迷,那为什么不能试着接受他如此明显的暗示呢?

“你很喜欢看着天空吗?”我轻轻的问。

“蓝天也好宇宙也好,对我并不重要,重要地没有准头是这个世界上不止一个人想着向上并且希望看些什么。”辰仿佛又是看入了迷,罕见的没有转头面向我,近乎平静地回答道。

没有所谓告白,没有所谓信物,有的只是一问一答,两份相向的情意。(自己写感觉有点那啥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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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辰已经交往十年了(是的时间真的就是那么快,五年前领了证),本科之后的研究方向逐渐不同(辰选择了中微子通信,我则尝试着研究爱因斯坦笔下神秘的引力波),但是这些年来我尝试着以一个“世俗”之人的身份,重新审视着辰——发现他还是那么体贴、温柔、甚至带着小孩子才有的俏皮。我似乎开始觉得辰在工作之外就是一个普通的顾家男人,逐渐忘记了作为科学工作者的他所始终坚守的底线——探寻真相,换句话说,实实在在找到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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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士,请节哀。”声音似乎在很远处传来,我颓然地看向四周,有辰的父母,有我的母亲,有一些我相识多年的同事,甚至包括了那些暗恋过辰的人。

怎么了?辰自杀了。氰化钾是从哪来的,我不想知道。这个始终开朗温柔的男人,在生命结束的一刻放弃了体面,嘴角的血迹与显得疲惫的面容昭示着他似乎在生前得知了一些足以摧毁他生活信念的……秘密?

看着他手上还系着去年我送给他的卡通手环,我不禁露出了外人难以理解的微笑,但是仅仅一瞬,内心的汹涌波涛再也没有了控制,肆意漫流。

他真的离开了我吗?或者说,离开的除了他还有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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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是曦女士吗,我是国家安全部的郑斌,叫我小斌就行。我想向您了解一下您……嗯……丈夫的生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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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还有一件事,比刚才的问询更加重要——我们收到安全部最高指令,负责保护您的安全。哦您放心,不会影响到您的工作的,咱们史队说了,要保障高级人才的物质生活需求和生活需求,您也理解一下我们的工作,谁都不想添麻烦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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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你们会认为,在我唯一爱的人离开后,我不会接受所谓“保护”。但是我选择接受安全部的安排,自愿生活在一个僻静但守卫完备的独院中。

(通过对已二维化的数据进行高维解读,应该可以大致确定,38324号所有者的时间线过了一“年”左右)

不得不承认,我没有在引力波领域取得哪怕一丁点进展。安全部的人认为我是因为长时间的压力与焦虑情绪导致研究进程受阻(后来得知他们知道的远比我以为他们知道的多)。而我不这么认为,从那些外行人纷繁复杂的波形中看不到和谐与统一,只有一种混乱到极致的疯狂(也许是我小时候那段经历带给我的特殊能力),给能理解它的生命体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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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写这些又没人看得到,看到了他们又能懂些什么呢?我真是疯了,真是疯了……

“辰,求求你,告诉我你生前,在我看不到的角落里,究竟看到了什么,又向我隐瞒了什么?我知道你是一个坚定地唯物主义者,但是我还是想提出一个对你来说不啻冒犯的请求:哪怕是托梦也好,跟我说说话吧,让我再次直视你的眼睛,我一定能找到我想要知道的东西。我向你保证,我不会把你视为懦夫和逃兵,如果你坚持认为离开对你对我都是最优解,我不会责怪你的不辞而别。现在我只是想看看你,你什么都不需要做,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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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应答。

“曦的梦呓越来越严重了。”

“从敌人下调了她的危险度可以确定,她现在似乎对敌人构不成太大威胁,但是我们不敢冒风险解除对她的保护措施。全世界真正了解引力波的人不是死了就是疯了,她的情况已经比我们设想的好了。”

“那……让她去未来碰碰运气?反正以她的水平,再过300年还是顶级科学家。”

“那复苏时间呢?”

“我认为不应该选在可能发生的战争之前,因为在战争面前,那时的人们不会考虑她的身份,这将是人类可怕的损失。”

“同意。”

“那就这样做,把她列入冬眠者计划吧。把她的物品全部封存。400年后如果战争胜利了,就让她醒过来,进一步判定是否可以继续科研;如果最终还是像敌人所说的那样,那就让她永远沉睡吧,对她也是一种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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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我苏醒后的第三天,我拿到了百年前的那本日记——自然是破旧不堪书页泛黄。似乎脑子里能想得起来的,只有自己在一场并不安稳的觉中,生活了很久很久——醒过来的第一天,冬眠室的护理人员向我介绍了社会的基本概况(这自然是他们的本职工作)。

是的,我苏醒于威慑纪元2年,跨越了历史书中那厚重的大低谷时代,惨痛的末日战役——所谓人类之殇的危机纪元。在威慑纪元开始之初,人类没有想清楚自己应该以什么身份重新面对三体文明。直到那位叫做罗辑的面壁者在联合政府会议上痛骂某些议员天真且危险的设想之后,人类社会才逐渐达成共识:“清算三体”暂且放在第二位,首要的是让人类自己的科学真正解封,让人类有与三体在凶险的宇宙中缠斗的资本。其中最重要的就是维护威慑——利用恒星放大电波本质上还是用容易畸变的电磁波在宇宙尺度传输信息,人类迫切需要一种稳定可靠的发射源与介质。当我了解到人类的选择是引力波与中微子后,我的心突然开始剧烈地跳动起来——这是在威慑纪元里为数不多的与辰有关的信息!

辰确实是因为中微子研究失败而自杀。

ETO,存在于两百年前的地球三体组织,利用三体科技,恐吓21世纪的理论科学家,使其放弃研究。他们在那时做过无数次这样的事,辰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一个简单的目标。我了解到的后续是:他们不仅威胁了辰,还用我作为他的“软肋”,声称只要辰自我了断就不会对我施展神迹。(三体人在ETO的帮助下已经掌握了基本的欺骗与隐瞒)

真是可笑啊,一个科学家,这点小小的把戏竟然都会相信,你还是我认识的辰吗?

事实上存在着一种可能,我认为是可以作为合理的解释,但我不想继续想下去:在结婚之后,他真的试着把我看得比科研更重要——作为一对对科学有很深执念的伴侣,他这样无疑是对自身信仰的破坏;但作为一个已婚男性,为了妻子修改自己的原则又那样难能可贵。更加诡异的是,恰恰是他在婚后让我开始真正意识到自己作为女人,可以有自己的私心,有自己的生活。他打开了我从未想要打开的大门,而又无法彻底背叛他贯彻一生的信念。

“既然解不开这一团乱麻,不如向某位古代君王那样,一剑劈开”。

在他生前的最后一刻,他脑海里浮现的可能不是作为引力波科学家的我,而只是一个会对他笑和他生活的女人,他的妻子。果然,人类再怎么告诉自己保持理性,从本质上还是一种感性的生物。我和他都落入了俗套,真是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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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情况是,三体人已经解除了封锁,但我们不能以此作为胜利。当务之急是建立永固的威慑系统。科学界在这个话题上态度出奇的一致——立即重启中微子与引力波通信研究。经过联邦政府与科学界代表多次商议,决定中微子通信团队由晖统一负责,引力波通信研究由曦负责。”

我曾认为辰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寄托(我唯一的亲人——母亲,因病去世于大低谷开始前一年)。既然这个寄托不再存在,过去也成为了一场梦,那不如继续我未竟的事业,在引力波领域坚持走下去,给自己一个交代,也告慰我唯一的爱人。

“没有意见的话,两位就在这里签字吧,这次会议内容我们会以恰当的方式告知全世界,毕竟普通人也有知情权。”政府代表对我和晖说道。

晖似乎还在犹豫些什么,但是看到我没有多想地用笔(正式场合签订协议依然用钢笔,这可能是保留下来的传统)签下名字时,他也提起了笔。

散会之后,那位叫做晖的年轻人(至少看上去是这样)叫住了我。

“有幸见到曦前辈,晚生因为场合所限没法带礼物,还望您见谅。”

我似乎并没有见过他。“不好意思,我似乎并没有见过你,请问你是?”

“真是抱歉,”晖原本紧张的神情反倒释然了些,“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您爱人辰先生的学生,在冬眠之前负责研究中微子在通信领域的用途。这次能和您一起负责威慑通信,我很荣幸。”

“原来如此,你不必拘礼。毕竟我不是你师父,我们是平级关系,以后在技术上还需要相互交流才是。”我从与晖的简短交谈中,竟真的看出了辰的几分影子(特别是他作自我介绍时,让我想起了我第一次遇见辰。)

“不敢不敢,有外人的话尚可以平级相称,在私下里我还是叫您‘师娘’吧。”

“叫我前辈就好,我也是冬眠了百年的人了,叫师娘显得老了写。”我轻松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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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微子和引力波通信在三体传输相关科学原理之后果然进展神速,我曾不止一次收到和我交流技术细节的三体科学家(当然消息由地球科学院和智子传达)抱怨,说我对团队太宽容了——那些三体人认为,我们的进展并没有他们预期的快。可事实上,我已经两个月每天只睡五个小时了,手下的人都在劝我把进度放缓一些,毕竟有了三体源源不断提供技术支持(现在真的是“攻守之势异也”),少说未来十年不会有技术瓶颈。

但是我不能减速,我迫切想用实在的成果告诉辰——你当时的忧虑已不复存在,困扰你的神迹只是卑劣的把戏,你的离去不会让人类停止仰望星空。而我和你的学生会贯彻你的遗志,带“人类”这个宇宙中的孩童走得更远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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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中微子通信不同的是,引力波通信在短期内只能走巨型化路线,所以一座发射台的建设工期会持续三年左右。(我曾提出将天线安装在恒星级战舰上,政府决策层认为在地基天线部署完毕后可以试着建设一艘实验用战舰。我想不立即建设是因为战舰上的天线成本会高出地面的几倍,且各项技术标准会更加严苛。)在解决理论问题之后,接下来就交给那些应用物理科学家们与工程师了。

至于我,每月可以领到联邦政府的津贴,换句话说,我可以“退休了”。

我打算带着辰的照片,游历世界。带着他,再次看一眼他牵挂的星球与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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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旅行持续了10个月。回到政府分配的高级住所之后,我提交了再次冬眠的申请——冬眠到引力波飞船建设完成之后。到那时,我会申请随舰调试,甚至在战舰上度过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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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冬眠中的人失去了对时间长短的感知,但是我能感受到,这次的梦醒来得很早。在复苏观察室的第二天,一位政府议员找到我。

“曦女士,您冬眠前向政府提出的建造引力波飞船的建议已被采纳,我们打算在下周带您参观这艘战舰,并向您提供有关引力波天线的全部资料。”

“舰队给战舰起名字了吗?”

“万有引力号,我们觉得您会喜欢。”

“挺好的,虽然直白倒也有一种科学的浪漫”我舒了一口气。

“很高兴您能喜欢这个名字,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这艘战舰的缔造者。”

“岂敢,我只不过提出了设想。设计以及建造的功劳自然是未冬眠的应用科学家和舰队国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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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在第二次冬眠前我在报道以及全系影像中初步了解了恒星级战舰,但是当真正踏足在万有引力号上时,我还是觉得自己太过渺小。战舰内部没有特定的区域,从理论来说,实现了“战舰作战单元统一化”。

“引力波天线安装在哪里?”我似乎没有找到这艘战舰的核心部分。

“整艘战舰就是一个引力波发射装置,其天线贯穿了整个飞船,隐藏在飞船装甲中,一些关键组件用强互作用力材料保护。”

“舰长,我能在战舰上多呆一段时间吗?”

“自然,万有引力号对您永久开放。”

“如果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呢?”

“嗯……”舰长沉思了一会,回答道,“我需要向舰队司令部请示。当然我相信舰队会尊重您的个人意愿并保护您的安全。”

出乎意料的是,我的申请很快得到了通过,不过在正式获得资格之前我需要在木星基地上接受为其一个月的太空训练以适应飞船的各状态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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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务在我获得资格的半年后就到来了——是一项危险性低但相当耗时的工作。即在两个水滴的护航下,追击一艘名为“蓝色空间号”的逃亡战舰。

“引力波天线已经调试完毕,现在最重要的是保证它不会被无意或恶意触发。您可以选择冬眠或长时间清醒。天线的安全问题不用担忧,有一支陆战队驻扎在天线核心区附近日夜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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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再次苏醒过来时,发现一切都改变了——飞船上的人似乎多了好几倍。

“你们是……?”

“蓝色空间号陆战队第二分队,女士。不用担心,两舰舰长已达成共识,我们不会向万有引力号成员开火。”

“你们?!引力波天线怎么样了?”我呼吸逐渐急促。

“安然无恙。至少现在是这样。但不幸的是,天线很快就要失效了。”

“过了快50年,对吗?”

“真佩服你们这些科学家,脑子在什么时候都是灵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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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空间上的人向我介绍了地球以及飞船的情况。我逐渐认识到,由于地球世界选择执剑人的致命失误,万有引力号的终极使命已然到来——启动引力波广播。

由于天线即将失效,两舰全体舰员公投迫在眉睫。

地球上还有什么我值得牵挂的吗?

有的只是辰的坟墓。

我知道辰不属于大地,属于天空。他所追求的不是一个星球,而是星球上的小小生物的眼界。

毫不犹豫地,我按下了赞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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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结果是,万有引力号发出了全宇宙都能听见的声音,给纠缠了几百年的两个文明的母星球宣判了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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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最后一点牵挂也不复存在了。我选择继续冬眠,带着辰的照片与遗志,在时间中旅行,和他在宇宙中找一个新的落脚点。如果找不到,就在这太空中长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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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事情相信你们博物馆方面已经全部收录进二号世界文明史了。曦,我的师父,在二号世界上定居,从此不再接触科学,开始沉心整理回忆录,在世界初步开荒结束之后的二十年后去世。她在离世前,嘱托我把她早期的零碎回忆整理出来。”樱平静地说道。

“很感谢您能为我们整理出曦女士早年的日记与人生经历,并以日记的形式成书。这对我们研究早期的地球文明宇宙探索史很有意义!”二号世界博物馆馆长欣喜地说道,他的身后正是那艘象征着人类进入星际文明的“万有引力号”。

“我师父应该不在乎以后会不会有人记得她,她只是想用一串完整的回忆,提醒自己身上曾背负过的使命,以及——”樱顿了一下,正色道,“曾经爱过的人。”

离开博物馆,万有引力号的轮廓渐渐消失,樱随意地坐在穿梭机上看着远处的恒星发出的光芒洒向二号世界,说出了她想说了十年的话。

“师父,我完成了您交给我的任务。您,还有那位辰前辈,继续在另一个世界上探索你们想要的美与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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